有一阵子,她看起来像已经死掉了,连破口的岩顶照耀而下的刺眼眼光都避开了她的身子,任黑暗将其包裹。
男妖冷哼:什么天上神兽,也不过如此,摔经不得一摔。
正轻蔑着,那个乌鬟散乱的螓首又开始动了起来,细微地,不易觉察地,但真实地挪动着。
他忍不住凑上去看她,起初,她又恢复了一动也不动的状况。但下一瞬,她闪电般伸手抓住了他的手,一口和着血的浓痰狠狠地吐在他的脸上。
“你!”男妖的脸抽动着,一把抹掉脸上的污啐:“把这畜生关进地牢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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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什么东西正一滴一滴地滴落,顺着楚夭的脸颊,留下温热而湿润的触觉。
是泪么?
她抽了抽鼻子,害怕是自己无意中留下的眼泪——就算是疼死,她也不能在这群妖怪面前露出些许懦弱来,她不能给青衫丢脸。
可是——奇怪了,她明明没有哭呀。那是什么...是什么滴落在她脸上?
她诧然地抬头。
地牢里终年阴暗潮湿,到处长满了腥滑的青苔,牢顶却不知为何被打磨得光滑晶亮,正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子,像是一大面刚从水里捞起的镜子,镜中映出的情形让楚夭狠狠地抽气。
幽暗的牢壁上,左右交叉垂落着两条巨大的铁索,贯穿了一个人的胸臆,摆出一个大字来。
而被紧紧绑缚在铁索上的人,全身血肉模糊,甚至露出了白森森的骨架,像是已然死去似地,只余一颗头颅软耷耷地垂在一旁。
那颗头颅上失去光泽的金角那般地熟悉,那是——她自己!
楚夭差点失声大叫,脸色青白,双颊凹陷,脸上还隐隐有着未复原的丑陋伤口,那张不成人样的脸,真的是她么?
她的手腕大力地扯动着铁索,急欲求证眼前所见到的一切,究竟是不是真的。然而,在她的腕骨刚刚触及那条铁索的时候,忽然凭空就起了一串蓝色的火焰。
她顾不得哀嚎疼痛,急急地抬头望向牢顶,那黑沉沉的镜幕里,铁索上贯穿的那具骸骨,血肉都已经不存在,唯独留下一具骨架,和一张被蓝色幽火燎得抽搐的容颜。
记忆慢慢回笼,她忆起了自己似乎是在被丢进牢中时就被地牢里的妖灵们群起嗜咬,她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自个儿浑身的血肉,一星半点儿不剩,只余一副白铮铮的骨架,终于晕厥了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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